落字安宁
时间:2024年01月10日
来源:吐鲁番日报
写诗于我,像每天晨起时的那杯咖啡,就是一个生活习惯,没有理由。每天,敲打键盘,哪怕只落下一字半句,心底便安稳下来。
许多事,我很相信天成的缘分。如同,茶与水,饭与菜,都是必须相互成全。涂抹这么多年,对诗歌,仍没有取得什么成就,但喜爱却从未削减。由此,明确下来的就是:诗歌与我,也是天成。文字因我,有了生命;我因文字,灵魂得以寄居。
初遇诗,是在幼年。妈妈教给的童谣,朗朗上口,直白易懂,让我极喜欢。至某日,听外婆轻吟一句: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瞬间,被莫名的情愫触动,尽管没有详解,可已感到与童谣不一样的温润。今生,得外婆为我吹过一次六孔箫。她的箫声轻缓,悠扬,我耳边仿佛那句古诗再次萦绕。长大才知,这就是能让人体悟的诗歌美,可意会,不可言传。
我不是喧嚣的人,不从众,不喜聒噪,亦不擅长讨巧。还好,仓颉先师锻造的文字,几千年后把我收纳,给我以慰藉。人生,行进的路途磕磕绊绊,写诗读文,我的天地,也就开满姹紫嫣红。不敢想,如果手间不落字,我澒洞的琐碎思绪,怎样走入光阴的深处。
背诵过的诗词,太多。入心入骨的,《诗经·蒹葭》可为其首。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……”经年时日,依然记得听闻此诗首句的震撼。小小的女孩,一脸懵懂,只听得见心脏突起狂跳的嘭嘭声。文字,从来就是有力量的。
苏轼言:“吾所为文,必与道俱”。于诗,我自认为:写作要忠于内心最真实的情感。这应当和大师理念同。与道俱,遵循自然、事务、作文之理,我心上,好诗就具备了基本要素:情感真挚,意境跳跃,言词有据。我带着我的文字,尽力地,往之,达之。生命不易,诗歌富养出我的精气神,并足够拨开霾尘。
去古琴馆,龙姑娘送我一曲《平沙落雁》,坐老梨树下,听曲音和院里蝉鸣,浅思浮游,世人都是写作者,只是使用的书写物件各异。为自我表达,为向尘世讨要益己之寄托,而将自己放置各选的景境中,强化着某一单向度情感。有别的是,诗歌隐指,其他的明示。细想,再宽里看,世间万物,莫不如此。
诗歌,是一个阔大的界面,包裹着林林总总的老去和新生,联络下中外的古往及今朝。我一俗常女子,纵横其间,淡然的写,初衷独自欢愉,逐渐也欢愉了人,快乐时常柔软荡漾,在头顶升腾。日子里,落字成诗,话语,真的轻到可有可无。
跌宕起伏的生命过程,因诗歌,而获取美好。一个人的文品、人品如能做到与文字般配,便更是美好的好。
写诗,其实也被诗写。这一世,我会得到无限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