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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的声音(外一章)

◎徐福开

时间:2024年02月29日     来源:吐鲁番日报

  春天来了,伫立窗前,我听到了一只黄鹂的啼鸣。
  啼鸣里,雪裹的寒冷已浅淡许多,曾经肆意奔跑的风声,也仅只剩下一条短短的尾巴。
  暖的影子,正在显现,虽然尚不够清晰,隐隐约约之间,真实性却是可以确定的,任何名义和形式的怀疑,都将对字典外的信任一词构成伤害。
  春天来了,踱入院里,我听到了一棵小草的萌动。
  这棵小草,已经在院墙的拐角处,沉寂了一个漫长的冬天。它的叶片,枯干得没有了一丝水分,每次看见它,我都会想起一个死去的名词。
  此刻,它似乎有了微微的动静,尽管不易觉察得到。侧起耳朵,似有还无的轻音,依稀在顺着指尖的触摸,小虫子一样向上攀爬,再摸,却摸不到印痕。这感觉招引着我,缓缓靠近一句曼妙的唐诗:草色遥看近却无。
  春天来了,走在路上,我听到了一株大树的孕育。
  孕育的过程,伴随着游丝般的细碎音符,音符里又伴生着看不见的嫩绿,借着米粒般大小的一丁点儿光斑,正在悄悄吐露。
  粗疏的人,总会把一切都给忽略;只有极其细腻的心灵,才会感知得到大自然的些微变化。而人世间的诸多美好,也往往包藏于这些微的变化之中啊!
  春天来了,虽尚未明朗,却已不是虚构。
  春天来了,虽仍未透彻,却已可去谛听。
  听春,需要打开心扉。
  听春,需要调动想象。
  只要耳朵里的神不再沉睡,春的声音,就会送来一份真切。
  雨水辞
  雨水节气至,万木萌新声。
  欢欣鼓舞的春天,再次挺直了身影,站立在时令的第二道门槛上,向远处张望。
  一样倍感欢欣,一样受到鼓舞,一样向远处张望的,还有我。
  这天,我派出另一个自己,让他什么都不要做,专心致志地跑到野外,打开线装的古书,高声朗诵一段文字:
  “正月中,天一生水。春始属木,然生木者必水也,故立春后继之雨水。且东风既解冻,则散而为雨矣。”
  是的,春天进入了气象学的意义,正在展开另一番新的美好。
  且看那广袤的田原之上,冬麦、油菜,都在暗暗地返青,悄悄地向上生长,勃发着不可阻遏的力量。
  农人们趁着春风的催促,次第展开折叠许久的心事与打算,生动着春耕的繁忙图景。
  且看那烟火的庄户之间,习俗的影子幢幢晃动,人们在忙着接寿福、撞拜寄、回娘家、拉保保。
  丰富的想象力,浓郁的人情味,扑棱棱奋展着翅羽,在村子的上空缤纷飞翔。
  此时,很适宜站在一座高岗,去理解一些谚语的内涵——春雨贵如油。
  雨水有雨庄稼好,大春小春一片宝……
  此时,很适宜不停地变换角度,沿着平平仄仄,去赏读相关的诗句——
  殆尽冬寒柳罩烟,熏风瑞气满山川;天街小雨润如酥,草色遥看近却无;楹外近聆新水响,遥穹一碧见天开;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……
  杏花醒了,一朵一朵,都是被雨水唤醒的。
  杏花的消息来了,一声一声,在雨水的脚步里氤氲漫漶。
  走出去吧!邂逅一场春暖花开,也会遇见更美的自己。
  走出去吧!走进人间敞开的心扉,必将迎来阳光的明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