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一座草原
(外一章)■陈旭明(湖南)
时间:2025年07月11日
来源:吐鲁番日报
老豹子下山。星辰卧雪。
辙印里,有九粒青稞手提灯盏走来。
年轻的牧羊人,卸鞍鞯,抱柴火,把羊皮氅折叠成枕。在此时,在此地,若用回忆取暖,疼痛,会有弯曲之美。
磨坊里的旧木头,香气还是细腻。
风不动,星空吱吱旋转。
天穹,从来不是摆设。
酥油,经幡,唐卡,玛尼堆……重叠的世相里,命运,更加鲜明。天高地阔,没有一座松林会用呓语补白。怪石的前生,比孤独更洁白。
哗哗——最后的秋天,抖动一身金色豹纹。
最后一道闪电,藏在第一颗珠露里。
内心暗蕴雷霆的人,偏偏抱膝静坐成石。在他身边,明月刚圆了一半,又被一声骨笛托起。
仿佛时间,踮起了脚尖。
岁月,轻如一叶。
空,往往藏着神迹。
远,是最神似的真。
◎草 地
头顶,传来天空行走的声音。
无边草地,裹在一朵鸟鸣里。牦牛的黑移过帐篷。一滴。一点。一群。一片。谁在自己哼唱的歌谣里纵马、豪饮、放牧?
原来,所有的花朵都叫格桑。
时间倘若熟透,便泛波浪。
雪山的高度,是诗歌的海拔。
灵魂只有一个故乡,叫远方。
孤独,是辽阔的天敌。我耻于曾经赊一轮南方明月,为无中生有的孤独——上釉。
走出红尘,人在高原。
双瞳瞩望神界的过客,心,始终紧贴大地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