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放眼
(三章)张咏霖(吉林)
时间:2025年07月25日
来源:吐鲁番日报
◎汉长城与玉门关
一望无际,茫茫戈壁。谁在坚守着一个承诺?
杨柳依然,羌笛不再,沙砾之上,是无尽的乡愁!
一丛骆驼刺,警惕着无奈与麻木;半枝胡杨树,洞穿着朔风与流云。
有没有夜光杯,且举,且饮,且停……
有没有琵琶,可反弹,可抚摸,可镇定……
飞天是寂寞的憧憬。
芨芨草是孤独的留言。
◎禾木
村姑是不施粉黛的,哪怕略施。村姑的美是从骨子里浸润出来的。施了粉黛的村姑还是村姑了吗?
禾木是不必打扮的,哪怕善意。不老的雪山、年轻的草地、无忧的云朵、满腹心事的木刻楞,永远是禾木充满魅惑的风景。谁在上面雕琢了、粉饰了、艳抹了,都是伤害。
如果炊烟被搬上舞台,骏马成了道具,微笑与金钱一起走场,所有的乡音改为台词……
禾木,你还是禾木了吗?
◎那拉提
那拉提,我的目光,与最早灿烂的晨辉,开始梳理。梳理你每一个毡房,梳理毡房里袅娜的梦;梳理你每一株云杉,梳理云杉上悠闲的白;梳理你每一条溪流,梳理溪流上清幽的欢;梳理你每一个足印,梳理足印里隐约的痛。
恰普河不知疲倦,冬不拉哗哗流淌;盘龙谷逶迤,空中草原一派金黄。那拉提,还有多少梦境可以在这里继续,还有多少隐情可以在这里窖藏,还有多少期待可以在这里放纵,还有多少依恋可以在这里滋长。
那拉提,我的目光,与最后妩媚的晚霞,开始告别。告别宿命的伊犁河谷,告别崖畔那朵顽强的矢车菊;告别牧歌,告别哈萨克老人年轻的冬不拉;告别一望无际的黄昏,告别骏马回望的毡房。